室內種植公司Plenty開發了一項規模龐大的新業務，希望一年四季為居民供應新鮮蔬菜。

 

 

    農場里的機器工人為它優化生長條件，紅外攝像頭和傳感器隨時監控著室內氣候，軟件負責調整細節，力求種出最美味的農產品。

 

    在舊金山南部一個如洞穴般空曠的倉庫里，16英尺高的墻面上種滿了羽衣甘藍和其它綠葉蔬菜，沿著長度相當于保齡球道兩倍的過道延伸。

 

    這家室內農場的設計和建造者是初創公司Plenty。其CEO兼聯合創始人馬特?巴納德（Matt Barnard）指出，這里有兩種芥菜，分別是日本水菜和烏塌菜。他說：“這是我們正在調配的幾種食品之一，旨在取代垃圾食品。”

 

    巴納德希望通過改變食物的種植方式影響全世界的飲食習慣。這座農場是該公司最新的市內種植系統，其目的是突破空間限制，實現高效食物耕種，不分季節，為全球各城市供應口味經改良的本地蔬菜。今年下半年，它將開始向舊金山居民出售農產品。

 

    這里曾經是一個位于工業區內的電子產品配送中心。2017年，當我第一次參觀Plenty總部時，農場只占用了其中一小部分空間。而幾個月后，軟銀牽頭對這家初創公司進行了一輪2億美元的投資?，F在，Plenty公司的這個新農場已經擴大了許多。最近，該公司計劃在全球各大城市附近復制這座農場。

 

    運作過程

 

    目前，種植流程中的每一步都實現了自動化。在這間巨大倉庫的一角，一個亮黃色的機器人抬起了裝滿羽衣甘藍的高塔。幾分鐘前，羽衣甘藍還在隔壁的蔬菜通道里生長。接著機器人輕輕地將高塔朝一側傾斜，放置在傳送帶上，帶子上的轉輪整齊修剪甘藍，收割菜葉。當這座農場正式開業時，這將是最后幾道工序之一。

 

    隨后，農產品就會被運往雜貨店或直接送到消費者手中（該公司早期已有一間規模較小的農場，通過本地食品配送服務Good Eggs以及獨立食雜商銷售綠葉蔬菜）。

 

    在另一個角落里，機器人用托盤包裝土壤和種子，送到另一個房間里等待發芽。隔著另一堵墻，四個裝在玻璃盒子里的機器人小心翼翼地把秧苗從托盤中取出，栽進高高的白色生長塔里。在種植室內，紅外攝像頭和傳感器隨時監控著室內氣候，軟件負責調整一些細節，比如光照或水的精確“配方”，從而調配出蔬菜的最佳口味。

 

    巴納德說：“我們基本上是通過調制合適的配方，從植物身上提取出一種不同的口味。”Plenty的“感官”車間每天會處理收割下來的作物，然后通過評估大小和味道等因素，根據需求調整下一批作物的生長環境。“我們分析這些植物的成分，然后設法為后續的作物提供正確的配方，讓它們變得可口。這點很關鍵。所以，10歲的孩子才會央求媽媽購買我們的甘藍菜。”

 

    種植多樣化

 

    目前，僅約1/10的美國人日均食用的水果和蔬菜達到了聯邦政府營養指導中所建議的攝入量。每年2月份，明尼阿波利斯的居民都得等待從亞利桑那州或加州運來的綠葉蔬菜，而這些蔬菜在卡車里悶了一周，早已枯萎。

 

    Plenty相信，假如能買到當地新鮮的農產品，人們會更愿意吃青菜。該公司表示，由于它可以控制生長環境，因而能夠培育出一些農田種植無法達到的口味。

 

    此外，它還可以種植出并銷售各種脆弱易腐、無法適應當前供應鏈的農產品。如巴納德所說，消費者并不是真的想買卷心萵苣，只是因為它既能在農場艱難的生長條件下生存，又能承受數千英里的運輸路程。從而當消費者在選購農產品時，總是優先選擇這種蔬菜。

 

    通過本地種植，Plenty還能銷售目前一般超市里沒有的農作物，比如我所品嘗過的芥末芝麻菜。這是一種口味辛辣的野生蔬菜，模仿了日本同名調味品的辣味。

 

    內在價值

 

    當被問及這套種植系統的成本時，該公司拒絕置評。但它表示，它仍然能夠以與傳統農場相同的價格出售綠葉蔬菜。

 

    室內農場最大的成本之一就是能源使用，尤其是照明；去年，Plenty種植的植物每公斤的能源消耗減少了80%，預計還會進一步減少。它指出，在美國東部地區，蔬菜價格的大約三分之一來自于從加州或墨西哥等地的農場送達這里的運輸成本。此外，室內農場還可以避免農作物因在配送中心或冗長繁瑣的供應鏈上耽擱數日所產生的成本。

 

    對消費者來說，在經過食品安全認證的工廠設施中種植綠色蔬菜，能夠杜絕戶外耕種偶有發生的污染問題，這一點也具有其內在價值。在2018年爆發的三次疫情中，傳統農場種植的長葉萵苣導致300人受感染，128人住院，6人死亡。罪魁禍首是附近牲畜對灌溉水源造成的污染。而Plenty農場使用凈化自來水，種植空間潔凈無菌，蔬菜無需處理即可安全食用（來自傳統農場的“預洗”蔬菜通常使用漂白劑清洗，以試圖殺滅細菌）。

 

    然而室內農業尚未證明自己的規?；瘜嵙?。以下是一些例子。

 

    Aerofarms是另一家室內種植初創公司，總部位于新澤西州紐瓦克市，擁有一座大型室內農場。該公司在2015年表示，預計未來5年將建造25個農場；然而至目前為止，除總部外，它只建了另一座大型農場。

 

    2015年，FarmedHere宣布將在主要城市附近興建18間農場。兩年后，這家公司倒閉了。

 

    Bowery是一家總部位于紐約、獲Alphabet資助的創業公司，同樣使用機器人技術。該公司目前只擁有兩座農場，但它在2018年底已獲得了一輪9,000萬美元的投資，并計劃擴大規模。Plenty原本計劃在西雅圖附近開一家農場，但后來決定專注于打造自己的技術平臺。不過，它的行動相當迅速：去年11月完成了灣區新自動化農場的設計，12月動工，3月份就投入了運營。

 

    和同行業其他公司一樣，Plenty通常種植綠葉蔬菜，因為這種種植方式經濟效益特別高。但在懷俄明州的另一處農場，該公司也在測試新作物品種（去年共測試700種），完善草莓和番茄等食物的種植配方。室內種植永遠不可能取代田間種植，這既是因為某些作物更適合室外種植，也是出于規模需要。

 

    所以，隨著可用耕地面積的減少和全球人口的增長，室內農業或許有助于填補部分空白。Plenty拒絕透露新農場的確切規?；蝾A期年產量，由于取決于不同作物，其室內種植系統的產量可以達到同一作物田間產量的150至350倍。

 

    在某些地區，戶外農場面臨干旱、熱浪、洪水及其它氣候變化影響因素，興建室內農場就顯得尤為必要了。在加州等地，室內農場所需水量僅占戶外農場的一小部分。

 

    巴納德相信公司能夠快速成長。“我想，未來果蔬架上的很多產品都將會來自于Plenty農場或某座室內農場，其速度之快會讓大家驚呆的。”他說道。